卖野菜老汉的小康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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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含着泪水

望着相互挽扶着的老人致礼

向自食其力的老人敬礼

向亿万农民敬礼

七月流火，未伏头几天，早晚有了丝丝凉意，但秋老虎仍在发威。谚语说的好，早上立秋是公老虎，午后立秋是母老虎。立秋未伏，太阳不减三伏之猛，仍使尽浑身解数，拼命的烘烤着大地和万物，刚穿上一天长衣就止不住汗流夾背，只好又穿回三点式，搭个毛巾，摇起了我最原始的去热法宝一一济公的烂扇子。趁早上天凉去两站地以外的马路早市买菜一回。

早市可以说是进城务工者的大卖场，是生活水平较差人群的幸福天堂。论斤的，论个的，论堆的，称重的名种卖法都有，人多如流，到处充斥着菜香，瓜果季，也夹杂着人们的汗味和菜皮杂叶的臭味。仁汉菜两块一袋，妈绪菜一块一把，苦菊菜一块一堆，几声沙哑苍桑的喊声吸引了我，到跟前一看，见一老汉八十岁左右，铁青的脸上布满了像黄土沟一样的无数条深纹，脖上掛着古老的烟鍋，旱烟袋已分不清颜色，只用个白塑料绳连在烟袋上。我问，老者，仁汉菜多钱一斤，老汉扭过头来，用手搭着耳朵，给我伸出两指头说，二块一袋，要称一下也行，我说，野菜不值钱，给你两块，抓点就行。老汉说，菜不值钱人值钱，不差半两。给我抓了两把一称斤二两，你给二块就成。这叫人穷志不穷，人比菜值钱，多诚实的乡下人，不，他是大西安的人。

见老汉的电子秤是新的，我问到，你卖野菜不挣几个钱，咋还舍弄个现代化，老者哎了一声说，早先我用杆子称，有个婆娘说我拿个烂木秤哄人呢？对咧，唔女人妖的身上啥味把我能熏死……。老秤数星星，她不认识，但咱绝不哄人，天地良心，我凭卖野菜弄几个钱也盖不地山边你啥个龟墅。前个挨求的城管把杆杆秤给我收咧，气的我三天没起来。咋弄，野菜不卖咧，没收入，完成不了脱贫干部给咱订的每天收入30元，每月近一千元，一年上万元的脫贫任务，一年有一万，我不要谁墩塔我，催着我，我自巳挣着脱贫总行吧？挨球的一天填表，开会，谈话，说政策有球用，能帮我到苞谷地拔些野菜，才叫真帮我。

坐下没有给你送钱的人，牙一咬，用辛苦了几个月赚的钱，狠心咬牙的买回个电子称，其它电视啥的沒有，除了手电，他是我家笫二个带电的。有秤咧生意也好咧，一早上能弄几十块钱呢？正说话间，路人丢了烟头，老汉一下捡起，吹了一下，随手夾在耳朵上。

看到老汉麻利地拾蚂蚱（捡烟头）动作，我顿时止不住流下了眼泪.灬灬，。

岁月苍桑，可怜的生活，人也就少了尊严，饿了舔碗，喝凉水，吃野菜的日子也经过三年，老汉卖菜收的钱毛票在地上放着，舍不得买最烂的香烟，抽着自制的旱烟。实不忍心再看，我便把刚拆封抽了一根的硬盒延安给了老汉，老汉说一根就行，我这还有半个蚂蚱呢！多诚实的话呀！

老人收下烟，要给钱，我不能要，说给你五袋子仁汉菜吧？我说更不行，推让中，老汉把一袋菜塞进了我的篮子。

老汉卖用烂蛇皮袋装的仁汉菜，妈宿菜，老婆在一边整苦苦菜，衣服上的汗渍象朵朵云彩，鞋烂的露了脚趾头，腿上青筋暴起，好似蚯蚓一般，边吆喝，边秤菜，手上血口子一道压着一道，汗珠珠从头上，脸上滴在地上，菜上，钱上…………。

我问老汉这菜是大棚的吧？老汉说，求的，沒本钱，弄不成，我老两口这上午回去钻苞谷地，苗子地去揪，菜不值钱工夫值钱，三伏天，苞谷地把人能烤熟，苞谷叶子钜齿把脸，胳膊，腿都划烂咧，再流上汗，血口子撒盐那叫一个疼呀………，狗日的蚊于太恶咧，见人就叮，我脸上，身上那都是包，我一看老汉头上的包还在，我回想在农村三伏天钻苞谷行子锄地的情景，狗日的真不是人干的活，真是锄地晒曰头，水顺宄渠子流呀……那日子不堪回首。

老汉又跟我说，啥时候没有早市了，就沒有穷人了，过几年，我再不来了，不是我被奔小康了，就是我死了………，从清家，到民国，胡列啦，遭年谨，回回都有锇死人，过去交公购粮多，农民吃不饱，毛主席扶咱站起来，像个人，公社化毛主席想让咱快进共产主义，因为国白民穷，不怪毛主席。改革了，吃饱了，我也不鸡宄子等蛋换油盐了，农业种地不交税了，还给土地补贴了，历代皇上做不到，沿山富人区的啥别墅也开始拆了，比地主还神气，脱贫干部说，只有自己干才能脱贫，给过羊，过年没啥吃杀了，现在我自己弄野菜，也能脱贫，咱还能动静，指标给动不了的人，党好，政策好，只要人不懒，早市不取消，我就不给国家添麻烦，也能走上小康。

仁汉菜溅卖呢？一块钱一堆……，菜卖完了，早市散了，老人扶着老伴，顶着烈曰，提着烂塑料袋，走了，走了，又去苞谷地里揪野菜去了。

我含着泪水，望着相互挽扶着的老人致礼！

向自食其力的老人敬礼！向亿万农民敬礼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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