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文俊故事汇惊魂五百米
从东北到南都市出差洽谈业务的林江,经过三天两夜的日夜兼程,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南都市。按计划,他还要去南都市坪山县做具体的业务洽谈。
站在南都市火车站站前广场的水泥平台上,眼前的一切又显得是那么的陌生,林江迷惑的目光在四下地搜寻着。按业务联系函上地提示,他要换乘去坪山县的南都汽车站就在附近,可是扫视一圈,怎么也找不到南都汽车站在哪里,这让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。
犹豫了片刻,无奈,他只好向行人打听。一个四十开外的大姐热心的向斜对面指了指说:“那不是吗?向前走三五百米就到了。”
林江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,仔细一看,在绿树掩映的缝隙里,影影绰绰地看到一排竖立在房顶上、有些模糊不清的“南都汽车站”几个大字。也许是风吹雨淋,也许是日久天长的原因吧,那几个大字早已褪色,且陈旧不堪、锈迹斑斑了。这也难怪林江找寻不到它的踪影。别说林江初来乍到、人地两生,就是本地人,面对那不甚醒目的站名,也未必能够轻车熟路找到汽车站的大门。
找到南都市汽车站的具体位置后,林江心里不再忐忑了,看看时间还早,他便沿着火车站前面的台阶,信步向站前广场走去。
在广场的左侧,是一排单层的门面房,销售着当地著名的玉石产品。站在门面房前的橱窗外,只见柜台里摆着高中低档、林林总总的玉石产品,林江饶有兴趣地观看着。在漂亮售货员巧舌如簧的蛊惑下,有好几次林江都产生了购买玉石工艺品的愿望,但他又转而一想,自己对玉石产品不甚懂行,害怕上当受骗,理智又让他打消了买几件玉石礼品送给家人的想法。
林江久居东北,很少到中原省份转转。这次来到南都市出差,他想好好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,认真领略一下中原城市的风土人情,特别是南都市,有着厚重的三国汉文化历史底蕴,在汉代封建社会的历史进程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,那脍炙人口的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《三国演义》,给爱读书的林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也让他对南都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走近它、触摸它,进而从现存的历史信息里,找寻那南都市被历史进程所湮灭的璀璨、厚重的文化信息,找寻那三国鼎立时代那狼烟滚滚、鼓角争鸣的风云变幻,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。
离开玉石店,林江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。那些南来北往的人们,操着当地浓重的口音互相交流着,林江虽听得不甚明白,却也知道一个大概。毕竟是做业务员出身的他,走南闯北,也积累了不少与陌生人交流的经验。
路边一个买老鼠药的摊位吸引了他的眼球,尤其是那个卖鼠药人招揽生意的手段,更引起他极大的兴趣。但见那个卖鼠药的一边包着药,一边用当地顺口溜高声地念唱着:
小老鼠,红眼圈儿,出自四川峨眉山。
坐火车,打轮船,曲溜拐弯儿到河南。
到了你那安了家,你一天到晚养活它。
吃你的馍,吃你的菜,
在你的被窝里谈恋爱。
又生女,又生男,小老鼠生了一个连。
吃你的米,吃你的面,临走撒了一大片。
咬你那盆儿,咬你的碗,咬你老婆的花布衫。
咬你的箱子,咬你的柜,钻你被窝里睡瞌睡。
咬了铲子咬锅拍,咬你仓里的红薯干。
光咬心来不咬边,个个咬成眼睛圈。
都来瞧来都来看,站的远了看不见。
花上三块两块钱,回家给老鼠过个年。
老鼠药,老鼠药,老鼠吃了跑不脱。
大老鼠吃了蹦三蹦,小老鼠吃了眼一瞪。
你少吸两盒烟,不叫我老鼠满屋窜。
你少喝两盏茶,不叫老鼠满屋爬。
咱养鸡来咱养鹅,养群老鼠划不着。
养头猪来养头羊,总比养窝老鼠强。
在卖老鼠药风趣幽默地招揽下,吸引了不少过路的人,不一会,就在他的摊位前围了一大圈人,兴致勃勃地听他的顺口溜,在他的蛊惑下,还真有一些人掏钱买了老鼠药。
离开卖老鼠药的摊位,林江继续往前走,又见马路牙子上摆了一大片各式各样的箱包,一个光头大汉在高声的叫卖着:
“哎!南来的,北往的,担挑的,背筐的,瞧一瞧,看一看啊,皮箱大减价啦!”一个剃个光头、穿个花格格半截袖、腆着个啤酒肚子的大胖子,扯着嗓子,似喊似唱地大声吆喝着。
林江被他武大郎般长相和风趣幽默的叫卖声吸引住了,饶有兴趣地驻足在他的推位前,仔细的观看着、欣赏着,也认真观看着那摆在马路牙子上面各式各样的皮箱,凭感觉,从箱子的制做工艺和样式看,箱子的质量不错。再仔细看看立在马路边上的纸箱板上,清清楚楚写着:售价25元。
林江有些纳闷:眼看着这箱子质量不错,怎么会卖这么便宜呢?该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?
带着疑问,他走到摊位前,冲那光头胖子问到:“大哥,能不能打开看看?”
“可以啊!随便瞧,随便看,不报税,不收钱。”那个光头胖子见林江搭讪,皮笑肉不笑地应答着。
林江打开一款皮箱,里里外外地翻看了好几遍,也没发现什么瑕呲,而且箱子里面还放着一包产品质量合格证书、使用说明书等正规厂家出厂的证明材料,这让林江有了购买的愿望。但他还是对那25元的售价心存疑虑,问到:“师傅,这箱子真是25元吗?”林江眼盯着光头,不放心地问道。
“哥们,咱这可是明码标价,货真价实,你自己仔细看好了。”从光头的眼神里,林江似乎感受些许的诡谲。他低头又看了看纸板上的标价,的的确确、清清楚楚,赫然写着25元。
“师傅,你眼是不是近视啊?”光头见林江犹豫,用询问的目光盯着他的脸。
“不近视,不近视,我左眼1.2,右眼1.5,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”林江自信地回答到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,看好了你就付款拿货吧。”光头得意洋洋地说。
林江左挑右拣,选了一款棕黑色的带密码的旅行箱,从兜里掏出25元钱递给了胖子。
“哎!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,钱货两清,不坑不蒙唻!”光头一边收钱,一边大声地吆喝着。
林江手拎着皮箱,兴冲冲地向南都市汽车站走去。他边走边想:“今天可是拣了个大漏,这皮箱还真是不错。出门前,朋友就告诉他,南方的产品物美价廉,看来还真不假。”
林江刚往前走有五十多米的样子,忽听身后有人大声喊叫着:“偷皮箱啦!偷皮箱啦!”
林江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这光天化日下,怎么敢有人偷东西呢?胆子也忒大了吧?
回头看时,只见刚才那个卖皮箱的光头大汉带着几个人,怒气冲冲地向他行走的方向追了过来。
林江本能地向路边靠了靠,想给那伙人让个路,也想看个究竟。
谁知道,那伙人却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,“胡啦啦”的把他围了起来。
“哎!哎!你这个人是咋回事?真够胆肥的,光天化日下竟敢偷我们的皮箱?”那个光头大汉冲着林江大喊大叫道,那又粗又短的手指头只差戳到林江的面门上。
“大哥,谁偷你们皮箱了?你搞没搞错啊?我可是花了25元钱买的。”林江连忙向追过来的人解释到,顺势他举了举手中的皮箱。
“啥?25块钱买的?你咋恁能,恁会买哩?这皮箱25块钱能买到?真是的!真要是25块钱一个,还轮到你来买?这么说吧,一个皮箱25块钱,你有多少我要多少,一汽车我也不嫌多。”那光头胖子一把从林江手中抢过皮箱,双手举着,冲过往的行人吆喝着:“瞧一瞧,看一看,这皮箱才值25元?这个人连价钱都不知道,分明是偷我们的皮箱,大家伙说怎么办?”
在光头的吆喝下,“忽忽啦啦”,一大群人爱看热闹地人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,其中有许多不明真相的人。
有人说:“小偷啊!揍他!”
有人说:“送到派出所去!不能便宜他了!”
有人说:“让他赔钱,不能轻饶了他!”
一时间,人头攒动,人声鼎沸,整个场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。
那几个和光头大汉一起来的人,趁机对林江推推搡搡、拉拉扯扯起来,有的借机怼上一拳、有的顺势踹上一脚,只把那个林江折腾得东倒西歪、踉踉呛呛,像一只被耍弄的猴子一样。
林江是左挡右躲,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。他气喘吁吁地对那伙人说:“你们那纸板上不是清清楚楚写着25元吗?”边说边扶了扶自己的近视眼镜。
“啥清清楚楚地写着?我问你眼近视不近视,你还美哩不能行呢,说我左眼1.2,右眼1.5,你再仔细看看,究竟是多少钱?”说罢,那光头大汉把身后的纸板举到了林江的眼前。
林江只好仔细地看了一下。这一看,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,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只见那大大的“25”的右下角还模模糊糊写着一个豆粒大的“0”字。见此情景,林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,是苦辣酸甜咸,五味俱全。他知道,自己种了“仙人跳”了。那些人故意把“25”写的大大的,又偷偷在右下角添上一个几乎让人看不到的“0”字,来迷惑那些粗心大意、贪占便宜的人。
“看清楚没有?看清楚没有?”光头大汉气势汹汹地说,“这可是块钱的箱子,你说拿走就拿走啦?你这是做梦娶媳妇,想哩怪美。快点!快点!别嗦哩啰嗦的,赔钱!赔钱!”
“你们什么意思啊?”林江的说话的底气少了许多,人也仿佛矮了半截。
“什么意思?问你自己。偷了东西还想跑?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敲断?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,用手中的镐把往林江的大腿、腰上戳了几下,只疼得林江咧着嘴,呲啦着牙,却不敢躲藏。
此刻的林江,就像一只落入狼群之中的羔羊,被欺凌、戏耍。他明白,要想摆脱这帮人的纠缠,必须采取“三十六计——走为上策,”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。眼前这帮人,看样子都不是善茬,都是江湖老手,他们不敲诈到钱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,越拖延形势越对自己越来越不利。
想到此,林江扶了扶自己的眼镜,站稳了身子说:“各位大哥,各位好汉,这事怨我,没看清楚,没看清楚。我认赔,我认赔。”说罢,他从兜里掏出了三百元钱,递给了光头汉子。
“这才像个泥巴烟袋锅哩!”光头大汉猛地伸出手,一把把钱抢了过去,贴在嘴上亲了一下,“吱吱”地吹了一声口哨,一群人得意洋洋,忽啦一下散开了。
“哎!哎!找钱啊!”林江见这帮人散去,慌忙冲他们喊道。
“找啥钱?找啥钱?没要你感情损失费就不错了。俺们哥们几个忙乎了半天,感情还不值你这几十块钱?”那拎镐把的人举了手中的镐把,“别不识抬举,这算是轻哩呢!”说罢,大摇大摆地向他们的摊位走去。
林江这个气啊!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,凤凰落地不如鸡啊!这里打外删的,自己花了三百多元买了一个箱子。看看手中的箱子,他气不打一处来,真想把这个惹祸的皮箱扔得远远的。但转念一想,这与箱子有啥关系?恨之恨这帮敲诈勒索的人,怨之怨自己贪图便宜、粗心大意中了坏人的圈套。
他一边想,一边迈着沉重的脚步,继续往南都汽车站走去。此刻的他,心里充满了怨恨和无奈。
“站住!站住!前面那个偷皮箱的,快点站住。”怚丧间,林江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叫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,回头一望,又一帮人吆五喝六地向他冲来。见状,惊得他一身冷汗,容不得他多想,撒开腿就往前跑,直奔南都汽车站而去。
林江气喘吁吁地跑到南都汽车站附近时,后边那几个追赶的人也跑了过来,两者相距也就十来米远。看看汽车站大门,再看看身后边那群人,连累带怕,林江腿软的一步路也迈不动了。
正当他束手无策、束手待毙时,一只大手一下子按在他的肩膀上,惊得他三魂丢了七魄,恰若那满月小儿听霹雳,骨头都要震碎了。
“别动!坐下!”声音是硬硬的、狠狠的,掷地有声,一点商量的口气都没有。
此时的林江是六神无主,他只好听天由命,不得不坐了下来,心惊胆颤的静待事态的变化。
按他坐下的是南都汽车站门口卖糊辣汤的郑义老大爷。说是迟、那是快,一碗糊辣汤放在了林江的面前。
说话间,那伙人眨眼来到林江的面前。带头的那个一把薅住林江的脖领子,把他从小凳子上,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。
“小免崽子,还挺能跑呀!害得老子追得这么远。”那个留着八字胡,理个“三七”偏分头的中年人气急败坏地说。
林江一看,不认识,不是刚才讹他钱的那伙人。
“偷了东西还想跑,找死啊!”一起追过来的人在一旁叫喊着。
“我没有偷,我花钱买的。我刚才已经给那伙人了三百元钱了。再说了,这箱子到底是谁的?你们还有完没完啊?”林江委屈得直想哭。
他长这么大,啥时候受这样的委屈?要是在自家眼面前,他早撸起袖子和他们干了起来。你们他妈的仗着在你们的地盘上,嘚瑟开了,真他妈的是老牛不下崽---牛逼坏了。林江愤愤地想。
“此树是我栽,此路是我开,要想打此过,留下买路财!他们是他们,我们是我们,整个火车站和汽车站范围内,都是我们的地盘,你今天给钱了还罢,要是不给钱,休想从这里走开半步!”那个带头的八字胡冲林江咆哮道。
林江脸上一阵子白,一阵子红,汗水“啪嗒、啪嗒”的从他脸上滚落下来,面对这帮蛮横凶煞的几个人,他真是束手无策、一筹莫展。
“弟们,我说句话。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郑义老人,大声地“嗯嗯”了两声,声音洪亮地说。
八字胡瞪了一眼郑义老人说道:“老郑头,忙你的生意去,这事与你无关,别来瞎掺和。”
“无关?咋能与我无关?坐我摊位上的,都是我的客人。俗话说,走路收路费,过桥收桥费,我先把我的饭钱收完了,你们再讨要你们的钱不迟。我自己的生意都忙不过来,懒得管你们的闲事。”郑老汉口气生硬地说。
八字胡心里清楚,郑老汉在南都汽车站门口,卖了十多年的胡辣汤,他心直口快、说一不二,从火车站到汽车站,没有人不知道他的秉性和为人,很多痞子和无赖都敬而远之,不敢和他打缠。八字胡感觉郑老汉说的话无法反驳,就顺势说:“收吧!收吧!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,咱各挣各的钱。”
“小伙子,把饭钱算了吧!”郑老汉声若洪钟,对着林江喊了一桑子。
林江抬头望了一眼郑老汉,只见老汉面冷若霜,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。
“多少钱?”林江小声问了一句。
“三百!”郑老汉口气生硬地说。
“啥?这一碗汤要三百啊?”林江惊叫了一声,差点从小板凳上摔倒在地。
郑义老汉的话刚一出口,就连那几个敲诈的人也瞪大了双眼,感觉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磨叽啥?吃饭掏饭钱,天经地义的。”郑义老汉态度坚决,这让林江后悔不迭。这可真是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。
他心里暗暗叫苦,自己今天是倒霉透顶了。他无可耐何地从衣服里面的衣兜里,掏出三百元钱,递给了郑义老汉。
这是他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钱。
见郑老汉收完钱,八字胡指使和他一起过来的人在林江身上搜查了半天,只找到一二十元零钱。这让他们大为恼火,对着林江是一阵拳打脚踢,骂不绝口。
林江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脸,任由几个人的拳头,雨点般地落在自己的身上。
那几个人发泄完心中的不满,见没有什么油水可榨,只好把那一二十块零钱装进口袋,悻悻地离开了。临走,也没忘记把那只皮箱拎走了。
望着那伙人离去的背影,林江泪眼蔢莎,伤心地抽泣着。
“小伙子,别哭了,快点走吧,这帮人咱可惹不起啊!”郑义老人一边劝,一边把三百元钱塞进了林江的口袋中。
“大叔,你这是?”郑义老汉的举动让林江大吃一惊。
“别问了,我要不把这钱要过来,你连个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。”郑义老汉不无惋惜地说。
一开始,那些假卖皮箱的那伙人敲诈勒索林江时,他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可惜自己鞭长莫及,帮不上忙。当他看到又一帮地痞追赶林江时,他义愤填膺,情急之下,一把把林江按在自己的摊位上。这方法,是非常凑效的,让八子胡们意想不到,也使他们敲诈勒索的如意算盘落了空。
“大叔,谢谢你了!”林江哽咽着说。
“不说了,不说了!出门人都不容易啊!以后可不要贪占便宜了!走,我送你进站上车。”郑义老汉不由分说,拉着林江的胳膊,拎上为林江准备好的一袋子油条,向汽车站的售票口走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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